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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Z世代」为纪录片买单 就看这群没拍过烂片的导演了

许静 Figure 2022-06-25
11月20日,北京珠影耳东传奇影城1号放映厅。
 
「魏老师,你带高三的学生去走丝绸之路,不怕影响他们高考吗?
 
一个15、6岁模样的少年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麦克风,迫不及待地向台上嘉宾发问。
 
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孩随后补刀:「魏老师是这部电影的‘逗比’担当。
 
安静的影厅里,数十位正襟危坐的影评人、媒体人刚刚欣赏完新片《变化中的中国·生活因你而火热》。

 
这是电影在11月22日全国院线公映之前,为数不多向媒体开放的点映场次。由去年取得上佳口碑的《生活万岁》原班人马打造的新片备受关注,不少纪录片领域的行业大咖都准备在映后交流环节,与主创团队进行深入探讨。
 
没想到,等候多时的现场提问刚一开始,就被两位京腔十足却稚气未脱的学生「带跑偏了」。他们是这部纪录片中六位被拍摄者之一魏祺的学生。魏祺被主创团队邀请前来观影,发行方答应他可以带学生一起来看。
 
结果,魏祺邀请了自己的五十多位学生,占据了1/3个影厅。
 
这在严肃的纪录片点映现场实在太罕见了。
 
听着学生们各种「不着边际」的问题,导演程工站在台上,得意地笑出了声。
 
他眼前,正是变化中的院线市场,95后、2000后年轻人组成的「Z世代」理直气壮成为观影主力。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有机会在这些真实的故事中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人物,提出真正感兴趣的问题。
 
正如程工所愿。


你见过这样的人民教师吗

被自己的学生堵在台上「发难」的魏祺,是北京市一名高中历史教师。2019年参加高考的学生,是他带的第一届高考毕业生。就在这一年寒假,他顶着高考备战的压力,带上他们走了西北丝绸之路。
 
这段旅程,被完整记录在影片中。
 
片中,魏祺的学生大多是第一代「千禧宝宝」,他们思维活跃又见多识广,在老师面前,也不像印象中的中学生那么战战兢兢、毕恭毕敬。

魏祺

出生于1994年的魏祺,原本就比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大不了几岁,一张娃娃脸加上北京大男孩「嬉皮笑脸」的天性,就像《逃学威龙》中打入学生内部的周星驰——什么「师道尊严」,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一点影子。
 
但从小热爱历史的魏祺,对自己的专业教学却从不马虎,每一节课都精心准备,想方设法调动学生的兴趣、巩固知识点。西北之行就是他在课后与学生复盘教学内容时突然想到的主意。

魏祺和学生

作为90年代已经进入大学的观影者,看到魏祺和学生的这趟旅行,无法不去感慨时代的变化之快。一方面,老师和学生的关系竟然可以这样平等融洽;另一方面,现在的高中生可以站在博物馆里、莫高窟前,甚至西安夜市的小摊子上,学习曾经无比枯燥的高考历史考点,也是太幸福了。
 
在高速公路收费站的休息点,魏祺舞着红丝巾边唱边跳「好日子,好运来」,逗得几个学生狂笑不止。一个女生指着魏祺,用笑到快断气的声音说:「你们说他像一个人民教师吗?
 


两天后,师徒四人坐在狂沙漫卷的鸣沙山沙丘高处。魏祺顶着寒风,跟学生掏心窝:「我们这趟旅行就像你们即将到来的高考。一路上有欢笑、有惊喜,但也有这样的困难时刻需要你独自面对。你一生中也许再也不会有机会像参加高考一样,在一段完整的时间里全力以赴地去学习了。


他只差一步就成为中国的马斯克

魏祺这样的另类教师无疑是年轻人喜欢的,还有两个人物让他们看得更加过瘾。
 
外卖拳王张方勇与魏祺同岁。在重庆乡村长大的他,是一位普通的外卖小哥,但他从17岁起就立志成为拳王。当初一起练拳的队友撑不住放弃的时候,他简单的执念来自当初对自己吹下的牛:要成为全村最厉害的人。

外卖拳王张方勇

最终,他在拳台上打倒了强大的对手,日本职业拳手前川龙斗,实现了拳王梦。
 
搞科研出身的舒畅在三十岁时加入了创业大军,但他选择的方向过于「高端」:民营火箭研制。他和他的公司的伟大目标是成为继美国SpaceX、联合发射联盟公司之后,全球第三家成功发射火箭的民营公司。如果目标实现,舒畅本人也将成为中国的马斯克。

舒畅

然而,历史是无法预先彩排的,2019年3月在甘肃酒泉那次原本有希望被载入史册的火箭发射试验,最终以失败收场。影片中,这支年轻的高科技团队曾经意气风发、曾经信心满满,此刻却唯有黯然落泪……火箭坠落爆炸的瞬间,镜头定格在舒畅失神的面孔上,呈现出一种宿命的悲剧感。
 
片中还有三位主人公,分别是留守新疆克孜尔千佛洞的壁画研究者李佛、春节前24小时执勤的基层民警张震男、温柔敬业的产科医生韩杨。在每个人物的整个拍摄阶段,导演组几乎全天无休的和拍摄对象泡在一起,同喜同悲,也成为某种命运共同体。拍摄舒畅的张祎导演,在火箭发射失败后,跟随自己的主人公回到车里,默默地关上摄影机,无目相对,良久无言。

壁画研究者李佛


变化的,不变的

魏祺、张方勇、舒畅……他们是这个时代最美好的变化的缩影,同时也固守着各自不变的价值标准。
 
身处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独特痕迹的国度与年代,外部世界的变化与不变,是让中国创作者们深深着迷的一个命题。
 
给出自己的答案,是程工接下这个电影项目的最大动力。

导演程工

一年前,刚刚完成《生活万岁》全国院线路演,他就接到了《变化中的中国》的邀约。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时间紧。
 
作为建国70周年的献礼片,留给这部尚只有概念的电影作品完成整个制作和审批过程的时间只有不足300天。
 
任务重。
 
影片被要求是一个「群像」故事,从不同的行业、不同的维度选取代表人物,将每个人的故事讲到极致。
 
关键难度还高。
 
要拍一部不像「主旋律」的主旋律,但精神内核必须「主旋律」。同时能被市场认可、让影迷买单,成为票房黑马……
 
除了以上既定的创作条件,《变化中的中国》还拥有一个强大的「甲方」——省级宣传主管部门,和一个对内容把控格外严苛专业的监制方:Discovery探索频道。
 
把献礼题材的纪录片拍得真实、好看,被各个群体接受,而不再只为小众影迷和特定人群所欣赏,是纪录片创作者需要面对的一个巨大变化。


个体的,团队的

程工兴高采烈、自信满满地接下了这个「大活儿」。他认为自己的团队太适合干这个了。
 
一年前的《生活万岁》,他带领三位导演和摄影组以团队创作的形式,在全国十几个城市进行多线拍摄、人物故事同时推进,最短的拍摄周期只有5天。
 
《变化中的中国》前期调研的难度远远超过《生活万岁》。影片的执行监制苏灿书介绍:「历时两个多月,从最早的1000多位候选人中一轮轮筛选,最后选出了最适合的这六位拍摄者。
 

监制苏灿书

电影的主创团队包括四位导演:程工、张祎、王晓峰和胥峥,以及执行监制苏灿书。这支中国纪录片的梦幻团队,拍出了一系列口碑炸裂,甚至称得上行业标杆的作品:《极地》、《进藏》、《来吧孩子》、《生活万岁》……以及正在热播的《原声中国》、《丹程》,在豆瓣上的评分从7.5分到9.4分,每一部都是良心之作。
 

导演张祎

与大多数影视工作室的合作形式不同,程工和他的年轻导演们更像是一个师徒传承的工匠团队。从前期调研,到为每个人物设定严格的拍摄计划,到拍摄过程中要求每位导演完成详细的导演日志,到后期对每一段素材都亲自挑选、审核……程工坚持着严苛到近乎折磨人的规则。

另一方面,他又给导演们极大的创作空间,甚至以不惜成本闻名业界。拍摄外卖拳王张方勇的导演王晓峰说:「只要你有想法,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可以去尝试,不像其他团队会有很多条条框框去束缚你。在这里自由度非常高,完全要靠自己的想象。」

导演王晓峰

程工的丰富经验可以帮助年轻导演快速成长,但有时他会故意保持沉默,让遇到创作瓶颈的导演自己去磨练,「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得把这一段拍出来。」

 
拍摄民警张震男的胥峥,是做电视台专题片导演出身。因为曾经拍摄过太多警察,她开始对张震男这个人物有点抵触情绪:「警察这个职业太一望而知了,怎么拍得好看?我想拍李佛,他多有意思呀。

导演胥峥

程工导演对她的要求是「一直拍」,24小时和自己的人物熬在一起。长达月余的拍摄过程里,连除夕之夜都和张震男一起执勤、出警,胥峥完全理解了做一名基层民警是一件多么考验人的事情。最终影片通过一个个普通的案件,一些简单真实的对话,以及与亲人温情相处的短暂时光,把这个没有核心事件的人物拍得完整而生动。


由于经常在半夜出警,张震男会因为电话响起产生条件反射的刺痛感。胥峥说:「我现在和他一样,一听到电话铃声就心口疼。

张震男

程工导演在评价电影时说:「胥峥真正拍透了张震男这个人,这是她创作中的高光时刻。


中国的,世界的


圈内人在聊起《变化中的中国·生活因你而火热》这个片名时,认为它是反票房的,会阻止相当一部分人走进影院去欣赏这部佳作。
 
但是这个片名背后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原因: Discovery探索频道取得本片的海外发行版权后,改编制作了两集同名纪录片国际版,并将于12月起在海外20多个国家和地区播出。片名中的「中国」二字,正体现了探索频道希望呈现给全世界的那个理想主义的、激情奋进的中国。
 
作为影片的总监制,同时也是探索频道亚洲网络节目总监的魏克然·钱纳,对程工导演给予了极高评价:「程工是一位非常特别的导演,他才华横溢,精通导演、摄影、剪辑……所以当有一个创作思路的时候,他更能从全局去考虑实现的可能性。

魏克然·钱纳


2017年,中国五洲传播中心与探索频道联合制作出品的专题纪录片《习近平的治国方略:中国这五年》,在探索频道等多家国际媒体播出,引起强烈反响,成为国内主旋律纪录片改变语态、改变叙事手法,从而成为海外推广宣传方面最成功的先例。魏克然·钱纳正是该片的制作总监。

深谙对外讲述中国故事的可行方式的魏克然,在看到《生活万岁》这部作品时,马上看出其中不同于以往主旋律影片略嫌生硬的文宣套路。正是他向有关部门推荐,由程工团队来拍摄制作这部献礼题材的大制作纪录片。

长期在华工作的经历,让魏克然比大多数西方人更加懂得中国:「中国发展所带来的改变在当今世界无与伦比。我觉得是因为中国人在七十年的国家建设进程中付出了巨大牺牲,才使得这个国家从饥寒交迫中脱胎换骨总有新生力量站出来承担起建设国家的重任,这也是中国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的事情。
 
《变化中的中国·生活因你而火热》中的年轻人,给了魏克然极大的惊喜,更坚定了他认为影片会受到海外观众喜爱的信心:「我们认为年轻一代中国人的视角最能体现中国正在发生的这些改变。就像电影中那六组人物所代表的群体一样,他们的悲欢离合,苦尽甘来……中国的伟大得益于勤劳、真诚的中国人。通过他们,我们就可以向世界更好地描绘真实的中国。可以期待的是,通过身临其境地触碰电影里中国人的日常,我们的观众肯定能够感同身受。

 
在影片的结局处,年轻的魏祺站在高考考场门前,为更年轻的学生们加油鼓气,目送他们去迎接未来美好和广阔的人生。
 
这是正片部分的最后一组镜头,令人久久难忘。



撰稿:许   静
编辑:张   悦
校对:张   帅



详情请戳>> Figure两百期:我们把《月亮与六便士》的故事讲了20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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